梦长梦短俱是梦

【羊花】七日(01)

*洛风x裴元。我瞎编的哨向设定。

*喜闻乐见的强制匹配&先婚后爱。

*无脑放松。随手速打。纯属扯淡。注意避雷。

*悄悄圈灵感来源@愚人船 。赞美太太笔下两位的绝美爱情。੭ ᐕ)੭*⁾⁾

  洛风得知自己即将拥有一位伴侣的时候尚处于半麻醉的状态,形似棺材的禁闭箱出于人道考量保持着尽量适宜的温度。他睁开眼,看见一片虚无的纯白。前来宣布这一特大喜讯的监察员穿着厚重的隔离服,以免被囚徒狂暴而难以自抑的精神力灼伤。洛风的五感因为注射药物变得迟钝,他甚至弄不清楚箱外的是机械还是活人。他听见电子合成一般干涩的嗓音,语调平直,毫无波澜。来者告知他组织已为他择定了一位向导充任他的伴侣,等洛风解除禁闭之后,就能前往他与伴侣的爱巢。

  在此之前,洛风从未想过自己会被分配一位向导。他为自己的一生构思过很多种结局,疯掉,逃亡,被塔处决,死在对抗叛军的战场上。每一种都极尽详细,然而里面都没有向导的身影。

  哨兵必须拥有向导,没有向导的抚慰,过分敏锐的哨兵很容易陷入狂暴。这是教官在课堂上无数次强调过的内容,但洛风却迟迟没有在生活中得以实践。他是叛徒教导出的学生,由于这一层关系,他被组织视为可有可无的废子。能轻易折损掉的锈剑,没有佩上精美剑鞘的资格。洛风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匹配申请表对他来说宛如一张废纸。在经历了导师一手发动的叛乱之后,他变得比一般的哨兵更为敏锐,也更为脆弱。这是他第十五次由于控制不住精神力而被送进禁闭箱,也是在这一次,从未递交匹配申请表的他,莫名其妙收获了自己的向导。

  洛风并没有什么喜悦之情。他闭上眼睛,默默地过了一遍同级的向导名录,暗自猜测着哪个是这次组织决策的牺牲品。

  他持续了三十天的禁闭在五天后的凌晨终于结束。抑制药物的残留让洛风甚至不能够太顺利地召唤出自己的精神体。他在监察员的注视下起身,一言不发地从禁闭室中离开。他熟悉解除禁闭的每一个流程,甚至不需要监察员的引导。但是今天有所不同,他被领去了一个隔音室,在那里拿到了未来伴侣的档案以及同居公寓的地址。桌后的人显然比时常需要巡查禁闭室的监察员懈怠许多,他的隔离服只穿了一层,没戴面罩,露出一张木刻似的呆板的脸。

  为了程序的公正,他问洛风:“你还有什么疑问吗?”

  洛风点点头,将那份还没有巴掌大的所谓档案轻轻按在桌面上:“向导的评级中,什么时候多出了‘F’级?”

  “通常情况下是没有F级的。由高至低,向导的评级止于‘C’级。”木先生很耐心地解释说,“你的伴侣,是基地目前唯一的‘F’级。”

  洛风再一次点头,说:“我明白了。”

  洛风是A级哨兵。这一点需要感谢评级委员会不看出身,只认绩点。很少有向导被要求跨级与哨兵结合,悬殊的精神力会造成强烈的反噬,极有可能让向导彻底变成疯子,亦或是带来不可逆的脑部损伤。洛风想,这实在是一个很可怜的人。

  “你有七天时间。”木先生说,“七天之内,与他结合,任何一种形式都可以。成功后组织会承认你们的伴侣关系,如果不成功。”他说着,顿了顿,又接着道,“如果不成功,也没有问题。他离开,你恢复常规训练。”

  在搭乘凌云梯前往新的住所的时候,洛风便已经想好了与那人沟通的说辞。低级向导没有强大的精神力,通常温和得有些柔弱。洛风不打算遮掩什么,他会诚实地告诉他:“组织欺骗了你。强制结合的最终结果是你的死亡。我是来处决你的。”

  洛风没有见过F级的向导,也许他是因为在任务中犯了大错而被接连降级。洛风没由来地想着,他知道自己被分配给了一个陌生的哨兵,是会感到恐惧,还是会暗自庆幸,误以为自己逃过了一劫?

  不过很快洛风就发现,自己实在错得离谱。

  门禁系统识别到了洛风的虹膜,大门为他敞开。他甚至来不及迈进这所温情的牢笼,便感知到了向导的气息。

  没有恐惧,没有庆幸。这位向导先生,显然在生气。

  洛风毫无预兆地陷入到了向导的精神力营造的场域之中,这份压迫感比虚拟对战系统中的敌方向导更为可怕。他像是直直坠入一个很深的湖泊,柔软的水流包裹着他,以一种温和的姿态强硬地夺取他的呼吸,限制他的行动。洛风下意识释放出自己的精神体,一只不太成形的丹顶鹤在他面前张开了双翅,展现出一个庇护的、全无攻击意味的姿态。他在向导的场域之中划分了一小块自留地,借由此慢慢地走过玄关。室内的装潢十分用心,确实适宜住下一对爱侣。沙发看起来颇为柔软,但是那位向导先生却选择坐在地毯上。洛风看见他面前摆着一方棋盘。

  向导的精神场域并没有消退,洛风通过他的精神力察觉出了他不曾遮掩过的戒备与敌意。他想:这样的人,怎么会是“F”级的向导?

  丹顶鹤很小心地靠近,向导连眼都不抬一下,随手拈起一枚白子,啪地拍上棋盘。

  洛风不是不想转身离开,但是门禁系统不给他这个机会。在大门合上之时,洛风听见一个电子女音很清晰地播报:“开始执行‘七日计划’。”

  他别无选择,只能借由精神体尽可能地表达亲善。丹顶鹤在向导的默许下渐渐贴近他的身侧,而洛风顺利抵达了沙发。他挑选了一个离向导最远的角落坐下,药物残存的影响使他很容易疲惫,因此他迫切地需要休息。托盘机器人的滚轮并没有发出太大的动静,它殷勤地来到洛风跟前,但托盘上空空如也。

  “两杯水。”洛风说,嗓音有点喑哑,“给那位先生加冰。”

  托盘机器人骨碌碌地离开,身周的压迫似乎减轻了一些。洛风知道自己做对了。

  比平日里小上一圈的丹顶鹤在向导身边走来走去,试图引起他的注意。哨兵的精神天生渴望得到向导的抚慰,更何况洛风刚刚解除禁闭,精神状态仍旧不太稳定。洛风似乎能够感知到向导的场域在进行某种转换,其实水仍是水,不断地无声地流经这间公寓的每一个角落。洛风忽然觉得沙发没由来地陷了一下,他微微偏头,看见身侧卧着一只白鹿。

  这显然是向导的精神体。白鹿的角轻轻触上他的手掌,显出迟疑又好奇的态度。向导仍在低头下棋,可洛风察觉到他并没有抵触的情绪。于是洛风试探性地伸手抚摸白鹿的后颈。白鹿温驯地垂下脑袋,接受了洛风的触碰。

  托盘机器人送来了两杯水,洛风端起一杯,留下一杯浮有冰块的让它送给向导。向导迟迟没有端起水杯,托盘机器人便一直耐心地等在旁边。洛风看过他那简陋得有些滑稽的档案,现在正思索着要如何称呼他以示友好和亲密。他只记得眼前的向导叫做裴元,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名字,不属于基地的任何一名学员。

  裴元似乎对地毯上的棋局感到了厌倦。他起身离开,没忘了端走托盘上的冰水。丹顶鹤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身后,是洛风授意的,而裴元也纵容了这种跟梢的行为。白鹿偎在洛风身侧,精神体的亲昵意味着向导全然放松了警惕。洛风知道裴元去了书房,并且反锁了房门。

  哨兵如果真的要做一点什么,一扇薄薄的门板是根本无法阻挡住的。这个无谓的举动更多的是展现出一种姿态。裴元对洛风并没有敌意,但这并不代表他愿意遵循组织的安排,与眼前这个陌生的哨兵结合。

  他的场域对洛风开放了。温和的精神力安抚了洛风最后的一丝躁动。白鹿轻盈地从沙发上跃下,匀出地界来让洛风躺成一个舒服的姿势。他在禁闭箱里待了三十天,现在他短暂地拥有了一个温暖的、舒适的家。

  洛风感觉自己像是悬在湖水中的某种藻类。温暖的阳光融化在湖水里。

  他闭上了眼睛。

  如果没有白噪音的保护,哨兵其实很难入睡。但是洛风实在太疲倦了。裴元没有主动为他疏导精神,但是向导的场域是哨兵脆弱精神的最好保护。他也许睡了好几个小时,但他的潜意识里好像只觉得流逝了五分钟。洛风被不太熟悉的吱吱的动静惊醒,原来是扫地机器人在尽职尽责地清洁地毯。丹顶鹤用脚爪拨弄着地毯上未完的棋局,白鹿跟随着扫地机器人,像一个认真专注的监工。洛风这时才发觉自己忘了换家居拖鞋,军靴跟地毯着实不算太好的搭配。

  “对不起。”洛风对着白鹿很认真地致歉,“下次我不会再忘记了。”

  白鹿的耳朵动了动。它接受了洛风的道歉。

  洛风看了一眼通讯器显示的时间。他睡了五个小时,现在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午餐的配送时段。书房的门仍紧锁着,洛风示意丹顶鹤入内察看,但丹顶鹤很快折返了回来。裴元现在处于并不想被打扰的状态,洛风的精神体无法突破书房的精神屏障。于是洛风换下军靴,踩着家居拖鞋走至书房外,轻轻叩了叩房门。

  “裴先生。”他斟酌了很久,最后决定这样称呼自己未来的向导,“该吃午饭了。”

  裴元很快开启了房门。洛风看见桌面上扣着两本书,一本是《哨兵心理》,一本是《向导指南》。这是哨兵与向导在基地入学第一年会领到的教材,洛风也有,只是现在已落了很厚的灰。

  玻璃隔出了一方明亮的餐厅。裴元拉开一张椅子,看见随后进来的洛风,又换去了对面。托盘机器人匆匆地滑过来,托盘之上放着两只玻璃杯,里头浸着柠檬片。洛风不太喜欢这种略带酸味的饮品,因为酸味会被无限制地放大。他正要说什么,裴元却已经开口道:“换一杯。”

  他也许不太擅长对智能机器发号施令,于是又补充了一句:“他只能喝白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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