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花】七日(02)
*洛风x裴元。我瞎编的哨向设定。
*喜闻乐见的强制匹配&先婚后爱。
*无脑放松。随手速打。纯属扯淡。注意避雷。
“不完全是这样。”神使鬼差一般，洛风知道裴元并不是在与他说话，但他还是接口说，“偶尔能喝一点度数很低的甜酒。”
这是哨兵们心照不宣的秘密。
托盘机器人很快离开了，它接收了裴元的命令，给洛风端来最普通的饮用水。丹顶鹤与白鹿跟随着托盘机器人先后进入了餐厅，它们看起来对玻璃隔墙十分好奇。裴元不再说话，垂着眼像是在研究桌布。二人不约而同地静默下来，直到配餐铃打破了这份沉寂。房门开启了一个小口，餐盒被配餐机用机械臂送进来。洛风端走两个餐盒之后，房门又自动关闭。餐盒上贴有标签，洛风将裴元的那份推至他的面前，这才开启自己的一份。他确实已是饥肠辘辘，更何况哨兵的日常训练也不容许他细嚼慢咽。但是他风卷残云一般的进食被白鹿打断了。白鹿用犄角轻轻顶撞他的胳膊肘，待洛风暂时停住筷子看它时，它便又走开。如此反复二三次，洛风总算明白了白鹿的意思。
他抬眼看着裴元，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细致地打量对方。洛风发现裴元的脖颈上套着项圈一般的东西，可哨兵敏锐的五感并不能分辨出这是什么材质。他很难想象裴元也许有过一段类似于被豢养的并不愉快的经历，但是项圈漆黑，全无装饰性。
哨兵与向导第一次共进午餐就是在这样安静的氛围中结束的。收餐铃响的时候，裴元去送了空餐盒。洛风看见他的餐盒里还剩有大块的米饭，猜测是这样清淡的饭菜让他没有什么胃口。于是在裴元再一次把自己关进书房之前，洛风替他从冷冻柜里找出了两个速食肉罐头。
裴元没有拒绝。他带着肉罐头进了书房，熟练地锁上了房门。
白鹿消失在书房的门前，丹顶鹤跟了过去，这一次它很轻易地进入了书房，没有再受到精神屏障的阻拦。洛风通过精神体感知到裴元正在翻书，指尖与书页摩擦的沙沙声很适合被录制成为催眠的白噪音。他希望向导不要刻意窥探他的精神，否则这样冒犯的念头很快就会被发现。手腕上的通讯器忽然响了一声，洛风调出全息投屏，在邮箱里找到了被关禁闭的三十天里落下的所有课业。公寓内没有训练场地，他决定先应付一下论述题。
七日计划的第一天无疑是大获成功的。至少裴元不再对洛风抱有敌意，他们已经能平和地对面坐下吃饭。洛风想，这位“F”级向导被分配给自己一定有什么别的原因。他的精神力异常强大，评上“A”级绰绰有余。用一个不太准确的表述，这一次匹配十分门当户对。
借由书房之中的丹顶鹤，洛风知道裴元伏在书桌上睡着了，大约是课本实在太过无聊的缘故。他手边的书是《哨兵心理》，上面很认真地划着批注。也许他从入学第一年就开始翘课，洛风想，这就是他被评为“F”级的原因。
洛风不喜欢长篇大论的文字表述，他更喜欢实战训练，但绝大多数的模拟场景都是需要哨兵与向导搭档进入的，因此洛风与许多经典的模拟场景无缘。现在裴元出现了，这是组织分配给他的向导。如果七日计划最终成功，他就能与别的哨兵一样，与自己的向导搭档进入不同的模拟场景进行训练。
这是很有吸引力的事，没有人能够拒绝。
洛风拖欠的课业实在太多。长达一个月的禁闭严重扰乱了他的学习节奏。他做题一直做到日头西沉，窗帘自动合上，灯光亮起，是不同于禁闭箱的暖黄的光。裴元在送餐铃响起之前就从书房出了来，身后跟着丹顶鹤与白鹿。洛风知道初级课本里有关于不同时间段的详细说明。
铃响之后裴元去取了餐盒，他认真地看了每一份上贴的标签，最后把哨兵配餐给了洛风。洛风吃到第五口的时候才发现裴元迟迟没有用餐的动作。裴元用勺子舀出一大块白米饭，一言不发地看着洛风。洛风的头脑尚不明白他的意思，手却已经先一步把餐盒推了过去。裴元给了他一大半米饭以及一小部分配菜。洛风不知道他是没有胃口还是本来就是如此的饭量。裴元也许会不满于他的多管闲事，但洛风还是决定说：“你必须多吃一点东西。”
白鹿站在裴元的身侧，丹顶鹤挨着洛风，它看着比之前更清晰了一些。在裴元的场域之中，洛风受损的精神力在不断地被弥补与修复。洛风用筷尖拨了拨餐盒里的饭菜，挑出一块肉放进裴元的餐盒里。
丹顶鹤不解地歪了歪脑袋。
从白天到黑夜，裴元没有与洛风说过一句话，就算是洛风问他要不要先洗澡也没有得到回应。洛风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是晚上九点半，完成论述题还需要四十分钟。他在作答的过程中听见裴元从书房出来的动静，知道他走进了浴室，但很快又出去了。洛风以为他是忘了拿家居服，但裴元紧接着锁上了房门。
在继续做题与先行泡个热水澡之间，洛风选择了后者。
洛风进入浴室的时候，发现浴缸已经被调至了一个适宜的温度，这一点对哨兵来说相当重要。他努力回忆了一下《哨兵心理》的课程内容，不太记得有章节介绍过向导应当关照哨兵的浴缸。
卧室的床很宽大，显然是双人床。裴元不可能愿意跟洛风同床共枕，这一点甚至无须向他本人求证。所以洛风决定给已经从浴室出来的裴元送去枕头和被褥。然而他很快发现白噪音播放器需要检测到两个人的体温才会自动开启。没有白噪音的保护，哨兵很难入眠，更何况洛风本来就不擅长控制自己的精神力。于是他只能去叩书房的门。裴元没有回应他，但他知道裴元在听。
“裴先生。无意冒犯。”洛风尽量让自己的言辞显得恳切，“但是我需要你。”
房门无声地开启，裴元站在门后，穿着与洛风成对的家居服，长发束得很低。领口宽大，衬得他脖颈上那枚紧紧贴住皮肤的项圈阴暗得有些令人惊心。他目不斜视地经过洛风身侧，进了卧室。
白鹿在书房里没有动，丹顶鹤走到洛风的身边，叨着他的衣角往卧室的方向拽了拽。
任何一点轻微的动静就足以把哨兵惊醒，因此洛风需要全然地放松，在白噪音的帮助下接纳自己的枕边人，尚未结合的向导。公寓设置的白噪音是洛风最喜欢的落雪的声音，隐约的风声与向导的场域一样让他心安。裴元背对着他侧卧，洛风知道他没有睡着。
“晚安，裴先生。”洛风轻声说，“做个好梦。”
他与裴元之间保持了大约十公分的距离。匿在墙角的丹顶鹤单腿立着，将长喙藏入羽下。床头的灯迅速暗淡下来。窗口之外，缀满了人造的星。
七日计划的第一天结束了。
清晨第一缕阳光投入室内，引得丹顶鹤好奇地走来察看。被生物钟自然催醒的洛风花了一点时间整理思绪。他想自己应当同裴元说些什么。裴元被他起身的动静惊醒，场域波动了一下，洛风发觉他的呼吸有些不稳。
最后洛风只是说：“早安，裴先生。我是洛风。”
他计划里的原话还有一句“可能是你未来的哨兵”，但是看着裴元的神情，他很识趣地把这句话咽回了肚子里。
“你压着我的头发了。”裴元淡淡地说。白鹿穿过房门进入卧室，在床前来回走动。洛风赶紧往边上挪了挪，仔仔细细地确认了现在并没有压到他的发丝。裴元慢慢地坐起身，白鹿靠近了他，将丹顶鹤挡在身后。
“我会向组织提出重新给你评级的申请。”洛风忽然说，这句话并没有腹稿，“你是一个优秀的向导，不应该因为他们的偏见被送来与我结合。”
“我不是。”裴元说。洛风不知道他否定的是什么。但很快，裴元又说：“我不是什么‘向导’。”
“不可能。”洛风下意识地说道，“我看过你的档案，你是向导，评级为F，精神体是一只白鹿。”
白鹿看向洛风，它有一双极幽深的眼睛，像是森林里的水潭。
“被你们培训过的才是向导。”裴元很仔细地斟酌着自己的表述，“我没有经受过系统的训练。”
洛风这时候才知道为什么学员名册上没有裴元。这件事很罕见，因为哨兵与向导通常在出生之后就会展现出异于常人的精神力，随后他们便会被记录在册，默认送往塔内接受基地的训练与教养。
“向导的培养是义务教育，免费且强制性的。”洛风说，“还是说，你才觉醒不久？”
裴元笑了一下，这是洛风第一次看见他笑：“我生活在塔外。在被带到这里之前。”
洛风不由得坐得更直，塔外于他而言，是一个十分具有诱惑力的词语。
“你知道‘青岩’吗？”裴元问，以一种很随意的语气。
洛风摇摇头，他确实不知道‘青岩’是什么。
裴元拍了拍白鹿的脑袋，示意它从床前离开。丹顶鹤紧紧跟着白鹿，看样子是想啄它的尾巴。裴元把散乱的发丝理顺了别至耳后，然后慢慢地靠近洛风。洛风感知到他的场域正在收缩，温热的潮水飞速退却，最后只笼罩了床上这小小的一块。温和而厚重的精神力像是某种无形的丝线，将他们的思想密切地联结在一起。裴元的额头贴上他的，这是任何一本教材中都不可能出现的非常规动作。从侧面来看，这个姿势像极了一个缠绵悱恻的深吻应当有的准备工作。洛风的心跳骤然加快，他抓住了裴元的手。哨兵不习惯被人这样靠近，没由来缩短的距离仿佛在暗示他合该去占有抑或是征服。但向导的精神力将他强行安抚了下去。
“闭上眼。”裴元说，“不要动。”
洛风依言闭上眼睛。
在失去视觉的同时，他看到了裴元共享给他的精神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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